智障男子被困砖厂 - 新京报
发布时间:2025-11-24 10:33
按照“每搬1万块砖,工资130元”计算,智障工人李松岭最多一个月搬砖68万块。为了完成这样的工作量,他必须将20多公斤的砖块捡起113300次,然后放到流水线上。日复一日,不变的、重复的、无报酬的工作。直到今年6月初,有媒体记者接到警方的电话,进入湖南省临湘市燕飞建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燕飞砖厂)进行暗访。被砖厂工长“带走”的李松岭等四名智障人士被救出。相关部门调查发现,李松岭等5人自2023年3月起被带到燕飞砖厂,工长将5人应得的46万余元工资全部扣留。带来薄荷智障人士到砖厂打工谋利并非孤例。今年6月,湖南、河南、山西等地砖厂陆续出现报道,有思想的人被带到工厂打工。新闻快报记者梳理相关法院判决书发现,2015年以来的10年间,至少有50家砖厂出现了工头控制精神病人劳动的情况,近400人被迫劳动。他们要么被困街头,要么被收买,甚至工头还用武装威胁的手段,迫使智障者一砖一瓦地去干活,成为谋取利益的“工具”。而砖厂则以“招工难”、“脑力工人稳定不影响劳动”、“管理好”等理由,对工头控制、殴打、反抗智障工人的行为视而不见。工头和砖厂成了共谋。李松龄回家后,父亲用新买的剃须刀帮儿子刮胡子。新京报记者 程亚龙 摄 7月21日下午,失踪18年后,一辆湖南牌照的警车尚未停在河南省睢县救援站前。 74岁的谭兆珍走到车前,车内神情兴奋。警车来自湖南省临湘市,车上载着他18年未见的儿子李松岭。 47天前,李松岭和另外4名同样有智力问题的工人在临湘市燕飞砖厂被警方救出。据河南广播电视台《大象新闻》报道,工头控制着5个人在砖厂里进行体力劳动,每天工作12个小时,常年工作。 “他能承担那样的工作吗?”当他第一次听到儿子的消息时,谭昭很震惊。艾莉为尚未成功的儿子感到难过。他充满了疑问并且想要问。警车一停下,谭兆珍就认出了自己在警察押解前失踪18年的儿子。她握着孩子的手,泪流满面:“我的宝贝,我是妈咪!”留着平头、满脸胡茬、比母亲还高的李松龄,似乎已经忘记了眼前的老人是谁。他高高看了一眼,抬起另一只手对谭兆祯“招手”,然后跟着其他人走进了救助站的院子里。留下家人问他:“你不认识你妈妈吗?”李松龄是家里的第二个孩子。 2002年,他从商丘一所师范中专毕业,分配到家乡白楼乡一所小学任教。然而,由于家里无力承担8000元的“安置费”,李松龄远赴南方打工,随后精神失常。正常。谭兆祯不记得去年儿子外出打工的情景了。他只记得当年李松龄出门时背着一个蛇包,里面装着身份证、毕业证、课本和衣服,但几个月后,他却衣衫褴褛地出现在自家门前。 “我找不到工作,就从深圳步行了一个多月回来,买吃的、吃的。”谭兆祯说。由于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留在家乡的李松龄经常外出跑步。 “他走不了多远,在外面跑了两三天就回家了。” 2007年中秋节前后,刚在院子里剥完玉米的李松岭光着膀子出来了。他的父亲李元庆追了上去,远远看见他独自渡过干涸的河水。“我尖叫了好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当晚,秋风吹过,没有李松龄的消息。新闻报道有人死在车里附近县城出事了,夫妻俩就去看了;他们还参观了镇上的村庄、街道、河流和桥梁;他们还询问了在南方工作的亲戚和邻居的情况。 “多年来,我都以为自己会在外面饿死或冻死。”谭兆祯说。再次见到李某,他的父母感觉儿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听不懂当地语言,也不认识他的家人。他曾经因为精神问题而狂躁,总是在逃亡。现在他坐在救援站的长凳上,安静得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湖南省芙蓉法医鉴定中心出具的《法医鉴定意见》显示,李松龄谈话时消极配合,思维能力差,情绪淡漠,记忆功能下降。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我不记得我出生的年月,我不知道一年有多少个月,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这个国家的首都是,我分不清鸡和鸭。李松龄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韦克斯勒成人智力 54.“你还认识我吗?” “你想念那边的房子吗?” “你工作累了吗?”聚集在一起的家人问了一系列焦急的问题,试图唤起李松龄的记忆。家人见没有反应,就拿出手机里电视台的报道问道:“松岭,是你吗?”照片中,李松龄戴着一顶棕色毛边帽子,弯腰站在一米高的砖架上。他浇筑的作品中充满了成堆的红砖。李松龄工作的湖南省临湘市燕飞砖厂,厂里堆满了砖。新京报记者程亚龙拍摄到的68万块砖电视屏幕,是湖南省临湘市燕飞砖厂的包装车间。距黎700公里河南省随县松陵镇人。这里,李松龄不叫李松龄。他被工头称为“凯友”:他来自云南,从未上过学,也没有兄弟姐妹。从临湘市沿017县道向北行驶14公里,进入涅石镇红土村土屋组。建在山上、占地1.5万平方米的PA工厂所在地,就是李松龄被救的砖厂。公开信息显示,燕飞砖厂成立于2021年,法定代表人为刘燕飞。预计年产砖1.2亿块。 8月10日,新京报记者发现,这家砖厂两面背山,没有门。只有路边有10多米的半围墙,可以随意进入。出口。院内依山而建的千余平米建筑下,堆放着成堆的红砖。出库后尚未包装。沿着棚屋进入工厂,6名工人站在地上一个不到1米高的木拉砖架旁,手持砖夹将砖块放置在长8米、宽约0.5米的传送带上。传送带末端的机器人自动对砖块进行堆垛和包装。 “一层54块砖,叠13层,打包成一堆。”一名堆砖工人告诉记者,砖夹是固定的,只能夹5块砖。他将用左手握住另一块砖。如果他这样做3次,18块砖就会依次放在传送带上,方便机器人抓取和打包。记者尝试用砖夹单手搬运砖块,但相当困难。 “五块砖重达20公斤。”一名工人说。挑选20公斤砖块并将其放在传送带上。今年6月之前,伊妮莎·李松龄的一成不变和重复几乎每天都有积极的行动。临湘市劳动和法院仲裁纠纷工作人员根据调查编制的工资表显示,李松龄一个月的大部分时间搬砖68万块,平均每天搬砖21935块。按照一次搬6块砖来计算,他每天要重复“剪砖、弯腰、放砖”的动作3655次。获救四十七天后,李松龄右手手指上被砖磨出的两排老茧清晰可见。李松龄是怎么到湖南的?您在其他砖厂工作过吗?工头有没有打、骂、控制他?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不跑呢?李回国后,家人提出了很多疑问,但都无法从李松龄那里得到答案。 8月10日,在燕飞砖厂的包装线上,不少工人将砖块放到包装线上,最后的机器人将砖块打包成捆。新京报记者程亚龙摄押解李松岭回家的临湘民警称,李松岭于2023年3月被领班带到燕飞砖厂上班。新京报记者多方证实,“福贵”、“水牛”、“李泰兴”、“李金泰”等4名智障人士与李松龄一起从燕飞砖厂被救出。他们被三个工头带到砖厂干活。案发后,燕飞砖厂三名工头及法定代表人刘燕飞因涉嫌强迫劳动被警方拘留。不过,据记者了解,李松岭最初工作的砖厂是岳阳如丝环保建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如丝砖厂)。公开资料显示,如寺砖厂位于临湘市杨楼寺镇如寺村吴家组。它成立于2019年,注册资本上限合计2000万元。 2021年,法定代表人变更为刘燕飞。工头付某发的妻子卢女士说,2023年以后,她跟着丈夫从云南宜良老家来到了这样一家砖厂。当时,厂区空地上堆放的砖块上长满了“青苔”,仿佛工作已经停止了很久。 2月底,砖厂“注意到”了该厂,他们开始正式上班,“也包装砖”。 2023年3月,付某发从境外从广东带回了“开油”和“富贵”。 “据他说,他看到他们在临翔街头闲逛,就把他们带到了砖厂。”陆女士说,现在到2023年10月,燕飞砖厂我们刚刚到达燕飞砖厂。就在“开友”、“富贵”被带到这样一个砖厂后的第二个月,付某发的老乡付某雪又把“水牛”带到了砖厂。 2024 年 12 月2025年2月,工长李某学带着“李泰兴”和“李金金”来到燕飞砖厂。临湘市杨楼寺镇就有这样一家砖厂。 2023年3月,李松岭被领班带到砖厂上班,后又调到燕飞砖厂。新闻快报记者 程亚龙 摄 知情人士告诉新京报记者,付某、李某还自称是路边“捡到”的“水牛”三人组。 8月11日,新京报记者在临湘市出口站见到了来自广西龙胜的“李泰兴”。据救援站工作人员介绍,从砖厂救出的5人中,只有“李泰兴”的智力接近常人。他可以准确说出自己的姓名、种族、出生日期和家庭住址。 44岁的“李泰兴”告诉新京报记者,自己的真名是苏某辉。既然领班说“没有人用真名”苏某辉称,2003年他从老家外出打工,2012年闲逛时在岳阳市街头遇到了李某雪。当时李雪说可以带她回家,于是她就上了李雪的车。之后,李雪带着他去了河南、山东等地的多家砖厂搬砖,十几年来,卢女士觉得把“凯友”和“福贵”带到砖厂上班,确实帮了他们不少忙,“我照顾他们的吃住、穿衣服、喝啤酒,买烟,偶尔给他们换点零钱。”卢女士只说了自己为他们做的好事,却没有提及妻子将他们的工资全部收入囊中。 在睢县救助站,李松岭的工资是95492元。临湘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以下简称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给予2000元慰问金并向李松龄家属发放工资95492元。这是李松龄在砖厂工作27个月的收入。临湘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公布的李松龄会计报表显示,2023年3月至2025年6月4日,李松龄的月工资在1335元至8840元之间,涉及130592元。临湘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所属临湘市劳动仲裁纠纷处负责人在接受《新闻快报》记者采访时表示,根据公安调查、砖厂领班工资、包装工考勤表,计算出了5名被救人员应得的工资,并追回了他们的生活费。李松龄每月生活费1300元,27个月共扣除3.51万元。 “根据工头的供述,对生活费进行了整体分析,消费记录和其他信息。由于五个人的日常开支不一样,所以生活费也不同。”该负责人说。临湘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公布的李松岭工资计算表。新京报记者 程亚龙 摄 新京报记者从多方渠道证实,截至事发,三名工头依靠李歌手等五名智障人士,在砖厂共获得收入46万余元。不包括按照5人计算的正常成本。临湘劳动争议仲裁工作人员,还有35.8万元,如果没有媒体报道和政府部门的介入,这5名智障人士可能永远都拿不到搬砖赚来的血汗钱。8月10日,暂时管理燕飞砖厂的股东王先生告诉记者,2022年12月,刘燕飞签约。与工头付某发签订了《外包协议》。协议规定,付某发承包该砖厂生产的砖块进行包装。每包装一万块砖,人工费为130元。 “砖厂还额外补贴了付某发10元的班费。”王先生表示,砖厂每个月都会根据包装量扣除付某发的全部工资,目前还没有达到拖欠的程度。付某发聘用的包装工的工资将根据劳动者的表现发放给他。案发前,燕飞砖厂共有17名工人在搬运砖块,其中包括付某发和妻子陆女士。新京报记者获得的一份《2025年5月工人考勤表》显示,当月,5名智障人士只“福贵”休息了两天。工长付某发在31天中只有3天在工人缺勤的情况下工作。卢女士说,其中16个被分为8人轮班,每12小时换班一次。工人们一起进出坑,按照装砖量计算的工资平均分给八个人。然而,这5名智障工人的工资将被工头直接扣除。 “谁带人来,谁就赚到钱。”卢女士称,这头“水牛”是付先生找到的,他的工资将直接支付给付先生。至于最后这“水牛”是否给了他们,他们不知道,也没有问。 6月,临湘警方和劳动人事争议仲裁院介入此案后,燕飞砖厂支付了5名智障工人的工资。 “我们吃了亏,其实我们已经按照包装量发过一次工资了。”股东王先生表示,砖厂的问题在于没有核实FU聘用人员的身份。 “如果他被要求提供身份证2025年5月燕飞砖厂包装工的考勤表显示,李松龄连续缺席31天。新京报记者程亚龙拍到一家砖厂和一名工长雇佣智障人搬砖,工长赚大钱。2020年,临湘市公安局通报的一起强迫劳动案件,就涉及到这样的情况。砖厂:云南宣威的工长高某宽,带领14名智障人员在这样一家砖厂装卸砖块,三年收入超过125万元。新京报记者梳理了2015年至2025年的45起判决书,发现有50家砖厂存在工头控制智障或精神病人搬家的情况。砖块以获取利润,近 400 人被迫工作。被强行从街上带走,或者由工头付钱。有的工头甚至以武装威胁的方式,强迫人们从砖厂里带走志同道合的人,转移到外省其他砖厂,以谋取私利。云南省曲靖市马龙区发生一起武装抢劫精神卫生工作人员案件。 2017年,蒲某彦发现马龙区一家砖厂有6名智障工人,于是他、陈某等人于凌晨4时许带着口罩和武器进入砖厂,试图杀害3名砖厂工人。赶走智障工人。随后,工人们被赶到贵州省从江县一家砖厂劳动。另一起案件中,周某、张某于2022年被8名湖北智障人士以8万元“买走”,并被带到山东、河南的砖厂从事体力劳动,被迫通过“打工”的方式进行劳动。h 侮辱和殴打。还有不少智障人士被工头用香烟、零食等手段引诱到这里。其中,涉案人数较多的杜某鹏案,利用这些手段,吸引了云南省昆明市及周边区县砖厂的19名脑力劳动者。 “我听说并看到患有精神疾病的人被带到砖厂工作。” 8月20日,豫东一家砖厂的经理告诉记者,装砖、装砖的工作又脏又累。当地人很少这样做,而且人员流动性很大。许多砖厂为了省事而将这项工作外包。我相信,外包后,招聘和雇用领班的人类型与砖厂无关。燕飞砖厂股东王先生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也承认,因为他们外包在生产线,他们没有要求FU提供工人身份证,没有履行核验责任。燕飞砖厂的工人在流水线上工作。新京报记者程亚龙摄。位于汝州市的河南德源伟业科技有限公司(德源伟业砖厂)相关负责人表示,装砖的工人流动性较大,人群也比较混杂。他们只计算自己联系的工头的工资。至于有多少人带工头来上班,砖厂并没有关注这些人是谁。今年6月,德源伟业砖厂一名工长控制三人进行重体力劳动。中国社会法学会常务理事、北京化工大学文学院教授薛长利认为,“外包”模式不能为砖厂负责人免除刑事责任的“防火墙”。如果砖厂负责人“明知”或“应知”工头以暴力、威胁或者暴力等限制人身自由的方式强迫他人劳动,但非但没有制止犯罪,反而提供实质性帮助或者收买,也构成强迫劳动罪的共犯。不少相关判决显示,在使用智障工人的情况下,一些砖厂管理人员不仅明知情况,还帮助工长隐藏智障工人,逃避有关部门的检查。 2017年,云南省大理市一家法院发布的判决书披露,政府相关部门在查处砖厂违法作业时,某砖厂负责人多次告知新闻工头,要求其将智障人员转移、藏匿。之后调查结束后,他获知将人员遣返,并继续雇用智障人员并强迫他们工作。一家砖厂的负责人表示,由于砖厂工作不正常,所以很难招到工人。具有领班主导心态的人容易管理,可以随时工作,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记者无法向公安机关证实燕飞砖厂是否存在类似情况。然而,据大象新闻报道,就在便衣记者和志愿者报警20分钟后,一名工头推着一辆面包车离开砖厂。民警拦下面包车,发现李松龄、“水牛”等5名智障人士都在车内。关于“接到记者电话后,付某发的妻子卢女士表示,没有人通知他们转移智障人士”,但该粉丝却表示:那天天气不好,我们就收留了他们。工厂没有门,院子里的宿舍楼24小时开放。智力水平高于其他四名智障人士的苏某辉,当记者询问“他为什么不逃跑”时,他只是低下头,简短地回答:“没有钱”。记者获救后问“水牛”:“我不用辛苦,可以送你回家吗?”表情呆滞、总是低着头的“水牛”开心得像个孩子。 9月4日,临湘市救助站发布“家属查找信息”称,公安部门通过法医鉴定、人脸比对、DNA比对等方式,未能定位到“水牛”户籍信息。从“凯友”居住的宿舍望去,临湘市燕飞砖厂堆放着大量包装好的尚未售出的红砖。新京报记者 程亚禄ng很清楚,他们没有能力“自愿离开”。判决书称,福尔曼利用无民事行为能力人、智障人士无法维护自身权利、自我保护的弱势地位,非法获取受害人的劳动收入。对于燕飞砖厂5名智障人员长期被迫劳动而不被发现的问题,临湘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工作人员表示,临湘市有5000多家企业,近10万名员工。每年投诉1000余起,提起诉讼200余起。然而,劳动监察室只有6人。 “另外,此前也没有关于燕飞砖厂的投诉,如果每天对砖厂进行检查,可能就不会发现强迫智障人劳动的情况。”该工作人员说道。在对此,薛长利教授认为,许多地方出现智障人被带到砖厂劳动而长期未被发现的现象,说明原住民对强迫劳动的社会管理和系统监管存在外围缺陷。薛昌利表示,要杜绝此类问题的发生。要采取法律、行政、科技、社会管理相结合的综合管理模式。要强化法律适用和处罚力度,加大处罚力度特别是追究“幕后黑手”的刑事责任,惩治犯罪链条中的需求环节。劳动监察、残联、民政、公安等监管触角也需要深入基层,打破壁垒,建立定期的跨部门信息共享和执法机制,建立定期的跨部门信息共享和执法机制。建立强制报告举报渠道。李松龄回家两天后,家人将他送往医院。他在当地一家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谭兆祯说,当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渐渐想起了18年前李松龄的事情。他能叫出弟弟、嫂子和大侄子的名字,他开始依赖家人。 “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都会跟着我们。”如今,他的家人每周都会去医院探望李唱一次。 “先治疗半年,等精神状态好后再带他回家。”经批准,每个月可以领取国家养老金。新京报记者 程亚龙 实习生 张启阳 编辑 甘浩 校对 卢茜